"姐们儿，我那个128G的手机又双叒叕内存不足了！"林小雨把奶茶往桌上一墩，手机相册里满屏的猫咪视频晃得人眼晕，"你说我该换512G还是直接上1T？"她指甲盖敲着咖啡杯沿，玻璃映出对面闺蜜王芳欲言又止的脸。

这场景活像上周刚演过的戏码。当时林小雨举着某红书博主的居家美照，信誓旦旦要买同款咖啡机。王芳至今记得那台机器标价后面跟着的三个零，比她们合租时半年房租还贵。"你上个月花呗还完了吗？"王芳把剥好的水煮花生推过去，林小雨手腕上的新手链正巧勾住装花生的塑料袋。

商场橱窗里的新款电视正在播放咖啡广告，模特端着杯子笑得像中彩票。林小雨突然拽住王芳胳膊："我家电视墙空得能打羽毛球！"王芳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想起三年前她们挤在出租屋吃泡面时，这姑娘能把二十块的T恤穿出高定范儿。现在衣柜里挂着三件没拆吊牌的大衣，标签价格够买半头猪。

"你记不记得咱楼下张阿姨？"王芳突然岔开话题。那位总穿旧棉袄的退休教师，阳台上永远晒着陈皮和柿饼，上周暴雨天还给快递小哥送过伞。林小雨撇撇嘴："她家电视还是大屁股的。"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上的裂纹，那是上个月分期付款时摔的。

早餐摊的豆浆锅飘来热气，混着现炸油条的香味。王芳掰开烤红薯，金黄薯肉冒着白烟："我家那台咖啡机，现在当置物架使。"她没说后半句——机器顶上堆着过期的代餐粉，都是去年减肥时囤的。林小雨噗嗤笑出声，口红沾到吸管上，像朵歪歪扭扭的梅花。

地铁口卖栀子花的老太太正在数零钱，皱纹里夹着阳光。王芳突然想起老家灶台上煨着的砂锅粥，她妈总说养人得先养胃。林小雨盯着对方磨破的帆布包带子发呆，那还是大学迎新晚会发的纪念品。商场广播正在促销智能马桶盖，背景音乐欢快得像在嘲笑什么。

夜市霓虹亮起来时，林小雨把购物车里的咖啡机删了。手机相册自动跳出回忆提示，三年前她们在城中村拍的合照里，两个姑娘举着三块钱的绿豆冰，笑得比身后打折广告牌还灿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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