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 年 4 月,澳门。今天咱们就来讲讲郝佳琪在澳门遇上的一件天大麻烦事,这事传到代哥耳朵里,你说代哥能不管吗?为啥说代哥为人讲究、重情重义?做人总得懂得感恩,想当年代哥在深圳还一文不名的时候,郝佳琪曾两次把他从危难里救出来,这份恩情,代哥怎么可能不管?
不管多大的事,代哥都得往前冲,对吧?也正因如此,后来不管是在珠三角的深圳、澳门,还是在北京,所有兄弟都得给代哥竖起大拇指。别的先不说,至少面子上绝对得给。
咱们不是要夸代哥权势多大、名声多响。即便到了 2009 年那段动荡日子,他过去的风光像浮云一样消散,所有营生都没了,看似早已没了当年的派头,可大伙儿对他依旧礼遇有加。这份尊重,根源在于代哥的人格魅力,在于他那让人不敢轻视的品性和做事风格。
自从代哥在北京摆平了静姐舅舅的事,又打败袁诚家让他狼狈逃跑后,这事就像野火一样,很快在北京五马路那片传开成了美谈,代哥的名字,也再一次小有名气。
至于宋建友、邹庆、杜崽那些老熟人,虽然之前让代哥心里不痛快,但江湖路还长,恩怨哪能说断就断?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气话,就断绝往来、成了陌生人吧?
毕竟,在这人情世故的圈子里,表面的和睦与体面就像戏台的幕布,就算后台里翻江倒海,前台也得维持风平浪静,不是吗?就算内里早就波澜壮阔,台前也总得装作平静无事,可不是嘛?
这段时间,代哥也没打算出门,天天待在家里,不管谁来叫都不出去。
可杜崽回到家后,把之前的事跟媳妇一说,郭英嫂子当场就把他骂了一顿:“有代弟这样的兄弟,你怎么能掺和那种事?你让代弟怎么想?” 把杜崽好一顿数落。
杜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,就这么过了好几天,他主动给代哥打了电话:“喂,代弟呀,我是杜崽。”
“崽哥,怎么了?”
“老弟呀,你是不是还在生哥的气?”
“没有啊,我生你气干啥,没生气,有事儿吗?”
“代弟,你看哥这情况,也多理解理解。我跟老袁认识这么多年了,夹在中间实在难办,我之前也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。你嫂子把我好一顿骂,还说以后有你的场合,得先打听清楚,别谁叫吃饭都去,结果把你惹不高兴了。代弟呀,你别跟哥一般见识行不行?”
“崽哥,我没别的意思。当时你们都在那儿,我本来没多想,可我走了之后,你们没跟我一起走,说实话我确实有点生气。不过这事都过去了,咱谁也别再提了,我就当没发生过,谁也别再提了。”
“代弟,要不这样,这两天我把北京这帮混社会的都叫过来,摆一桌酒,到时候我好好给你敬杯酒,行不行?代弟,你别挑哥的理,别跟哥计较。”
“行吧哥,到时候再说。”
“那这么定了,明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,你一定得来啊。”
“行,崽哥,我知道了,你放心,我没往心里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 电话一挂。
代哥心里那点微妙的不痛快,大概就像没平静的水波吧。毕竟,咱们是过命的兄弟,在京城这地方,我对你们的情分,哪是几句话能说清的?
就算是外地来的兄弟,也该齐心协力、一致对外,不是吗?可代哥想的似乎比这表面的和睦更深一层 —— 当时我在那儿待不下去,好,我退一步离开,可你们却没跟我一起走,全都留在那儿了,这让代哥心里怎么能不泛起波澜?难道不是吗?
漆黑的夜色很快过去,迎来了晨光微弱的清晨。马三、丁建、大鹏几个人,都聚到代哥家里吃早饭。
油条脆生生的,豆浆香喷喷的,虽然简单却透着温馨,也算是大伙儿的一次小聚。可饭桌上,代哥一个细微的动作,暴露了他心里那点难以察觉的烦闷,就像风中摇晃的烛火,说不出原因,却真实存在。
张静一看他这样,问道:“加代,你怎么了?”
“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,也不知道咋回事。”
马三也跟着问:“哥,你咋了啊?哪儿不舒服?”
“是心里,说不上来啥感觉。”
丁建也问:“哥,你到底咋了?”
“行了,不说这个了,你们最近都没啥事吧?”
“哥,我们都没事,到底咋了呀?”
“那行,先吃饭吧。”
代哥不说,没人好再问,连静姐都不好多问,到底出了啥事儿,代哥就是不说。等吃完早饭,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六点多,代哥在楼上穿好西装皮鞋,丁建在楼下把车停好,就等代哥下来,直接去杜崽家。
代哥下楼走到车旁边,刚一把车门打开,电话就响了。谁打的?一看是个陌生号码,代哥确定这号从没给自己打过。能成大事的人,心思总跟普通人不一样,格外缜密。他划开屏幕接起:“喂,你哪位?”
“哥,你在哪儿呢?”
就这么一句话,代哥立马听出来了,不是别人,是郝佳琪!
“老弟呀,你怎么了?”
“哥,我在澳门呢!昨天我赌钱输太多了,他们不让我走,把我扣在这儿了,哥,我实在没办法了。”
“你输钱了?输了多少?”
“哥,我不敢说。”
“你说,老弟,啥事儿都有哥在,跟哥说,不管啥事儿哥都帮你解决。”
“哥,我一共输了 2300 多万!”
这话一出口,代哥心里咯噔一下。1999 年啊,郝佳琪才 28 岁,这不是疯了吗?
“佳琪,你怎么搞的?”
“哥,我昨天没控制住,现在该咋办啊?”
“你跟家里说了吗?”
“我不敢说啊!我爸那边不敢说,我叔那儿也不敢说,怕他们骂我。”
“你听着,这事儿哥帮你,哥给你想办法。”
“哥,我现在走不了,这边儿他们……”
正说着话,旁边突然有人一把把电话抢了过去 —— 郝佳琪已经被控制住了,想跑都跑不了。
那边的人拿起电话,只说了句:“喂。”
加代一听换了人,问道:“喂,你好,请问你是哪位?”
“我是澳门氹仔岛金黄酒店的,我姓郭,叫郭坤,是这酒店的经理,也是老板。”
“你好,我弟弟是不是在你那儿?”
“对,叫什么琪的,郝佳琪是你弟弟?”
“对,是我弟弟,亲弟弟。他可能年纪小不懂事,有些事做得不对,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,别为难他。”
“老弟啊,不是我想为难你弟弟。你弟弟昨天花钱跟撒钱似的,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,他在我们这儿一共欠了 2346 万。你把钱送过来,我看到钱就放这孩子走;要是见不到钱,你连他的尸首都找不着,你赶紧自己想办法。”
“行,哥,我知道了,不就是钱的事儿嘛。你别碰我弟弟,我这边马上给你想办法。”
“行,我给你一天时间,把钱打过来。”
“好嘞。”
代哥站在原地,半天没缓过神来 —— 这孩子是疯了吗?怎么能惹这么大的祸!
旁边的马三、丁建也听见了,马三忍不住问:“代哥,怎么欠了 2300 多万啊?”
这事儿可咋整?让代哥他们一下子拿出 2300 多万,就算是代哥也不容易啊。代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也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,对吧?
马三一看这情况,提议道:“哥,让他跟家里说呗,找他老叔郝应山。他三叔在深圳多厉害啊,呼风唤雨的,找他不就行?咱没必要管这事儿啊。”
丁建也附和:“哥,这确实不是小数目,让他自己想办法,他不是有家人吗?咱哪管得了这么多啊?”
代哥看了看他们,坚定地说:“不行,这事儿我必须管。佳琪跟我亲弟弟没区别。丁建、马三,你们可能不知道,当年我在深圳的时候,你们还没来呢,郝佳琪救过我的命。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,不管多大的麻烦,哥都得管。”
代哥一边琢磨,一边得考虑钱怎么凑、怎么把人救出来。
可代哥挂了电话后,那边的郝佳琪和酒店老板郭坤也在互相打听情况。郝佳琪蹲在地上,已经让人打了一顿,嘴巴都歪了,脸也肿了。一开始他还跟人说:“我叔是郝应山,在深圳呼风唤雨。”
结果让人啪啪扇了五六个嘴巴子,直接给打老实了。还郝应山郝啥山的,到了澳门根本不好使,人家不管你多有能耐。
为啥?因为在澳门,赌博是合法的,你欠了钱就得还,对吧?你来这儿赌,赢了能拿走,输了也得认,可要是敢不还钱,那绝对不行,没人惯着你这脾气。
这边郭坤看着郝佳琪,问道:“老弟啊,你刚才打电话给谁了?你哥是干啥的?”
“大哥,我哥在深圳,叫加代。”
郭坤一听 “加代” 两个字,旁边还有好几个兄弟,立马追问:“哪个加代啊?你哥是哪个加代?”
“哥,我不知道有几个加代啊,我哥就是在罗湖卖手表的,还做不少别的生意。”
旁边一个兄弟凑上前说:“坤哥,会不会是深圳的那个加代?罗湖的加代?”
“我也觉得像。兄弟,你大哥是不是往澳门送过叠码仔啊?”
“啥是叠码仔啊?我不太懂。”
“就是往酒店赌场里介绍赌客,帮着拉客源的人。”
“送过,确实送过。”
“兄弟,你咋不早说啊!来,把他扶起来,快,给扶起来。”
两个兄弟立马把郝佳琪扶起来,郝佳琪都懵了:“不是,哥,这……”
“老弟,哥不打你了,把他带到里屋去,送到接待室。”
把郝佳琪带到接待室后,他彻底懵了 —— 都挨了好几顿打了,怎么突然变样了?
郝佳琪看着郭坤,疑惑地说:“不是,哥,你看我这……”
“老弟呀,你要是早说有这层关系,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?你看你哥是加代,你进这屋哪怕提一句,哥也不能打你啊,这都是误会!快去拿瓶水来,快点!兄弟,饿不饿啊?是不是好长时间没吃饭了?”
“好几顿没吃了。”
“快,给订点饭,弄点吃的来。”
郭坤的态度来了个 180 度大转弯,郝佳琪彻底懵了。郭坤又说:“兄弟,你把你哥的电话给我,我打过去跟他聊聊。”
郝佳琪虽然不知道咋回事,但肯定能猜到对方认识自己哥,这点错不了,于是直接把代哥的电话告诉了郭坤。
郭坤拨了过去,此时代哥刚上车,正准备去杜崽家,电话一响,他接起:“喂,哪位?”
“你好,兄弟,是加代吗?”
“对,你哪位?”
“我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,澳门氹仔岛金黄酒店的,我姓郭,叫郭坤。”
“兄弟,这又是啥意思?”
“没啥意思啊,兄弟。你的大名,老哥我早就听过了。你年纪可能比我小,我 45 岁了,早就听说过你。你看这事儿闹的,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。”
“哥,钱我马上凑,明天我直接回深圳,把钱给你打过去。”
“兄弟,钱的事儿就别提了,咱压根不用聊钱。”“不是,哥,您这到底是啥意思啊?”“没别的意思,老哥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,就这么简单。咱哥们儿之间,2300多万算得了什么?是不是?你这个弟弟你放心,我马上就放他回深圳。要是你不放心,我派几个兄弟亲自护送他回去,行不行?”代哥一听,彻底懵了——2000多万说不要就不要了,这是要干啥?要知道那可是1999年啊!代哥脑子飞快转着,心里断定:这里面肯定有事!可一时半会儿,他也想不出对方到底打什么主意。“哥,那这钱……”“咱别提钱了!兄弟,你是差这钱,还是哥差这钱啊?以后有机会来澳门,能不能跟老哥喝两杯,好好聊聊?”“你下次来澳门,能不能跟老哥喝两杯,好好聚聚?”“老哥,这样吧,我明天一早直接飞回深圳,等我处理完事儿,就去澳门找您——咱哥俩把酒言欢,好好喝一场。”“好!就这么定了!”“啪”的一下,郭坤挂了电话。代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肯定有猫腻。马三和丁建一听这事儿,也惊得不行:“哥,2000多万说免就免了?这也太夸张了吧!”大鹏更是激动:“我去!哥,您在澳门也太牛了吧!这得是多大的大哥啊,2000多万说不要就不要!”马三和丁建也不是没心眼,但跟代哥比,还差得远。代哥心里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事儿,可具体是啥事儿,一时也想不透。他特意嘱咐俩人:一会儿到崽哥家,谁都不许提这事儿。大鹏还不解:“哥,为啥不提啊?这可是好事儿啊!多大的面子啊,2300多万都给免了!”丁建瞪了他一眼:“大鹏,代哥不让说就别说!这事儿到底咋回事,还没弄明白呢,别瞎嘚瑟。”几个人赶到崽哥家,当晚就在那儿喝了酒,谁都没提澳门这事儿。代哥还特意让丁建订了第二天一早飞回深圳的机票。当晚过去,第二天一早,代哥他们拿着机票直奔机场——同行的有代哥、大鹏、马三、丁建,一共四个人。回去的路上,代哥直接给左帅打了电话:“喂,左帅,我一会儿就回深圳了。”“哥,您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“咋的,不欢迎我啊?”
“不是,哥,我哪能不欢迎您啊!您回来是有事儿?”“郝佳琪那边出了大事,在澳门惹了麻烦,我得回去处理一下。”“那行,哥!需要我这边准备点啥不?”“不用准备,派两台车到机场来接我就行。”“您放心,哥,保证安排妥当!”代哥他们四个人到了机场,下午一点多抵达深圳,左帅已经派兄弟在那儿等着了。代哥既然答应了郭坤去澳门,就得说到做到——这是规矩。下了飞机,回到表行,他直接给郭坤打了电话:“喂,坤哥,我是加代。”“哎呀,我深圳的好兄弟!怎么样?是要给哥哥惊喜,已经到澳门了?”“哥,我刚到深圳,还没来得及去澳门。”“没事,刚回来先歇着。”“我明天直接去澳门,咱哥俩好好喝一场。”“太好了,兄弟!这样,你刚回深圳,先在这儿待两天,缓一缓,等养足精神再过来——到时候坤哥给你接风洗尘!”“哥,不用缓,我明天就去澳门。”“那行!啥也不说了,明天见!”“啪”的一下,郭坤挂了电话。代哥去澳门的时候,没带马三,只带了丁建和大鹏——这也符合他的风格,喜欢单枪直入,不搞太多排场。等代哥他们三个人赶到澳门港口,郭坤那边早就准备好了,派了兄弟来接。其中有个叫大俊的,大家都叫他俊哥,年纪比代哥小,是郭坤手下的得力干将。当时一共来了六台车:头车是宾利,后面五台全是奔驰S级,在港口排了一溜,还有二十来个兄弟在旁边等着。大俊站在最前面,等代哥他们从快艇上下来,立马迎上去,伸手握手:“代哥您好!我是坤哥的兄弟,叫我阿俊就行。”“你好,你好,兄弟。”“代哥在深圳的名声,我早就听说了!今天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代哥,上车,请!”大俊一摆手,代哥直接坐进了他的车,俩人在头车;大鹏和丁建则坐进了后面的车。六台车浩浩荡荡,直奔氹仔岛的金黄酒店。车里,丁建见过不少大场面,倒没觉得新鲜;可大鹏是头一次见这阵仗,心里直叹:太牛了!你看人家这混社会的排场,就是不一样!大鹏在车里左看右看,眼睛都不够用了。丁建看他这模样,提醒道:“大鹏,记住了——到了地方,随时盯着代哥的安全,少说话,多观察。”“建哥,没想到代哥在这儿这么有面子!我以前想都不敢想!”“行了,别多说了,小心点没错。”车队很快就到了金黄酒店。这种场面,代哥早就见惯了,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——他啥大场面没接触过啊!车在酒店门口停稳,阿俊和代哥先下车,后面大鹏、丁建也跟着下来。酒店门口站着四五十个兄弟,全是郭坤的人。郭坤亲自在门口等着:45岁左右,身高一米七二,体重得有200多斤,穿了件大号西服,戴着一副大眼镜,往门口一站,派头十足。代哥下车后,快步上前,郭坤赶紧伸手跟他握了握:“兄弟!深圳王可算来了!快,里边请!”那派头别提多足了!后面大鹏、丁建也跟着进去,两边的兄弟齐刷刷喊:“代哥!代哥!”此起彼伏。代哥虽然习惯了这种场合——当年跟崩牙驹、金刚打交道时,也见过不少大场面——可大鹏彻底懵了,站在那儿不知所措;丁建倒挺淡定,跟在后面,一脸从容。大鹏左看右看,跟没见过世面似的。酒店里的服务员、经理早就得了吩咐,见了代哥也都喊“代哥”。有服务员喊“代哥”时,大鹏居然下意识地答应了。丁建赶紧拽了他一下:“不是,人家叫代哥呢,你答应啥?”“啊?我还以为叫我呢,有点懵了……”这时候,郭坤领着众人往里走,一楼大厅的经理全在那儿站着,见了代哥都点头问好。打完招呼,郭坤轻轻一挥手,仿佛在指挥一场精心准备的大戏,对宴会厅的人吩咐:“马上准备,必须给代哥最高规格的待遇!”代哥心里不禁犯起嘀咕:对方这么热情,到底想干什么?郭坤直接领着众人上了二楼——这里是贵宾专属区域,装修得金碧辉煌,跟宫殿似的,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,人声鼎沸,特别热闹。接着,一行人又上了三楼——三楼是餐厅,一个超大的包房赫然在目。两扇大门缓缓打开,仿佛在迎接最尊贵的客人。走进包房,中间有一圈围栏,把空间隔开,显得格外奢华;围栏里面,居然还有一个小包房,跟个“包间中的包间”似的,珍贵又私密。代哥他们走进来,仿佛置身于一个奢华又尊贵的小世界,满眼都是繁华。再往里走,桌子上早就摆满了菜——山珍海味、鲍鱼龙虾,堆得老高,都快摆不下了。郭坤一摆手:“来,兄弟,快坐!快坐!”虽说让坐,可这张能坐二三十人的大桌子,只坐了六个人:代哥、大鹏、丁建,对面是郭坤,还有他的秘书和一个手下兄弟。几人坐下后,桌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酒水。郭坤两边各站着五六个兄弟,门口还有十来个,旁边的服务员、经理也有十多个,都恭恭敬敬地站着,随时等着吩咐,让干什么就干什么。代哥坐在那儿,心里还是没底——到底怎么回事啊?丁建和大鹏也一脸懵,完全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代哥端起酒杯,倒上酒。郭坤先开了口:“兄弟,你看我这酒店怎么样?不比葡京差吧?”代哥看了看,点头道:“确实不错!不过今天咱先不聊这个——我先倒杯酒,大哥,这第一杯,我得敬您!我都没到澳门,您就把我弟弟放回来了,我心里特别感谢。再说了,要是当天就让我凑那笔钱,我还真未必能凑齐。所以,也谢谢您给我时间,让我有机会把钱还您。”郭坤一听,立马皱了眉:“兄弟,你这是什么意思?怎么又跟我提钱了?还提什么还钱?”“大哥,毕竟我那个兄弟在您这儿玩输了钱,按规矩,这钱该还,天经地义。”
郭坤一听代哥提还钱,“啪” 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,脸上的笑容收了大半,旁边站着的兄弟立马绷直了身子,连服务员都不敢喘气了。他盯着代哥,语气沉了沉:“兄弟,你这是不给哥哥面子啊?昨天电话里我都说了,钱的事儿咱不提了,怎么今天又提?你是觉得哥哥缺这两千多万,还是觉得你加代欠不起这个情?”
代哥心里一咯噔,知道这话里有话,赶紧端起酒杯:“坤哥,我不是那意思。我加代做人讲究有来有往,你免了我兄弟的债,还亲自送他回去,这份情我记着,但账归账,情归情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“混为一谈?” 郭坤笑了,指了指满桌的山珍海味,“你看这桌子菜,你看我这酒店,你觉得哥哥是差钱的人吗?我郭坤在澳门混了二十年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两千多万在我眼里,还不如你加代这个朋友值钱!”
丁建在旁边没说话,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大鹏,意思是让他别乱插话。大鹏本来还想替代哥说两句,被丁建一提醒,赶紧低下头扒拉盘子里的龙虾,假装没听见。
郭坤端起酒杯,跟代哥碰了一下,一口干了,又给自己满上:“兄弟,我知道你心里犯嘀咕,琢磨我为啥平白无故免你这么多钱,又摆这么大的场面招待你。你是个聪明人,我也不跟你绕圈子 —— 我有事求你。”
代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,但又提了起来:“坤哥,你直说,只要我加代能办的,绝不推辞。但要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,我也只能说声抱歉。”
“你肯定能办!” 郭坤往前凑了凑,声音压得低了点,“你也知道,澳门这地方,鱼龙混杂,不光有咱们道上的,还有不少外来的势力想抢地盘。我这金黄酒店,最近总被人找茬,昨天晚上还让人扔了两个燃烧瓶,幸好没烧起来。”
代哥皱眉:“是哪伙人干的?崩牙驹那边的?”
郭坤摇头:“不是他。是从香港过来的一伙人,领头的叫陈耀,背后有白道的关系,在香港就靠放高利贷、抢地盘起家,最近想往澳门伸腿,已经砸了我三个场子了。”
丁建这时候插了句嘴:“坤哥,你在澳门混了这么多年,难道没自己的兄弟?还需要找我们代哥帮忙?”
郭坤看了丁建一眼,没生气,反而叹了口气:“我有兄弟,但陈耀背后的白道关系硬,我这边的人一动手,就被阿 sir 抓了,已经折了十几个兄弟了。我知道你代哥在北京、深圳都有人脉,尤其是白道上的关系,能帮我想想办法,治治这个陈耀。”
代哥端着酒杯没喝,心里琢磨着:陈耀这个名字他听过,在香港确实挺横,但跟自己没交集。郭坤免了两千多万,就是想让自己帮他摆平陈耀,这买卖到底值不值?
大鹏忍不住问:“坤哥,那你直接找澳门本地的白道不行吗?为啥找我们代哥?”
郭坤笑了:“澳门本地的白道,要么跟陈耀有关系,要么不敢得罪他背后的人。我听说你代哥跟北京的小勇哥关系不一般,小勇哥一句话,别说香港的陈耀,就是澳门的某些人也得给面子。只要你代哥肯帮忙,以后你在澳门,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来玩,哥哥都给你开绿灯,这金黄酒店,你想拿多少股份都行!”
代哥心里一动,小勇哥的关系确实硬,但他不想轻易麻烦小勇哥。而且郭坤这么大方,肯定还有别的隐情。他放下酒杯,看着郭坤:“坤哥,我跟小勇哥是兄弟,但他的关系我不能随便用。不过陈耀这事儿,我可以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—— 我在香港有个兄弟叫李正光,他在香港道上也有点名气,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
郭坤眼睛一亮:“李正光?我知道他!当年跟着乔四混的,下手狠,在香港也没人敢惹他!要是能请他来,那陈耀肯定不敢再找我麻烦了!”
代哥点头:“我可以给正光打个电话,让他过来跟你聊聊。但丑话说在前头,正光帮你可以,你得给人家好处,不能让人家白忙活。”
“那是自然!” 郭坤赶紧说,“只要李正光能帮我摆平陈耀,我给他两百万辛苦费,再送他一套澳门的房子,你看怎么样?”
代哥笑了:“这你得跟正光谈,我做不了主。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。”
说着,代哥拿出手机,给李正光打了过去。电话响了没几声就通了:“喂,代哥,咋了?”
“正光,你在香港吗?” 代哥问。
“在啊,刚跟兄弟们喝完酒。” 李正光的声音有点含糊。
“我在澳门,有个朋友叫郭坤,遇到点麻烦,被香港的陈耀欺负了,你能不能过来一趟,跟他聊聊?”
李正光沉默了一会儿:“陈耀?那小子确实挺横,前段时间还跟我兄弟抢过地盘。行,我明天过去,你让郭坤等着。”
“好,明天我让郭坤派车去接你。” 代哥挂了电话,跟郭坤说,“正光明天过来,你们俩聊。”
郭坤高兴得差点站起来:“太好了!代哥,你真是我的贵人!来,咱喝酒,这杯我敬你!”
说着,郭坤端起酒杯,跟代哥碰了一下,一口干了。旁边的兄弟也跟着起哄,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大鹏凑到代哥耳边,小声说:“哥,这郭坤也太能装了,刚才还挺严肃,一说能解决陈耀,立马就笑了。”
代哥瞪了他一眼:“别瞎说,人家也是没办法。你以为在澳门混容易?没点手段和人脉,早就被人吃了。”
丁建也小声说:“哥,我觉得郭坤这事没这么简单。陈耀背后有白道关系,正光过来帮忙,说不定会惹麻烦。”
代哥点头:“我知道,但正光心里有数,他不会轻易跟人硬拼。再说了,郭坤免了咱们两千多万,这个情咱得还,不然以后在江湖上没法立足。”
郭坤没听见他们的悄悄话,还在跟旁边的秘书交代:“明天李正光过来,你去准备一下,把最好的套房给留着,再准备一百万现金,先给李正光当定金。”
秘书赶紧点头:“知道了坤哥。”
代哥看了看表,已经晚上八点多了,说:“坤哥,时间不早了,我明天还得等正光过来,就先回房间休息了。”
郭坤赶紧说:“别啊,兄弟,这才刚开始喝呢!再喝几杯,我还准备了节目给你看!”
代哥摇头:“不了,我有点累了,想早点休息。节目就不用了,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郭坤也不勉强:“行,那我让阿俊送你回房间。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,就在四楼,总统套房,有啥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说着,郭坤喊了一声:“阿俊!”
阿俊赶紧跑过来:“坤哥,啥事儿?”
“送代哥他们回房间,好好照顾代哥,别出什么岔子。”
“知道了坤哥!”
代哥跟郭坤告别,跟着阿俊往四楼走。大鹏一边走一边感叹:“哥,这总统套房得多少钱一晚啊?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!”
丁建笑了:“你别少见多怪,以后跟着代哥,还有更多好东西等着你看呢!”
代哥没说话,心里还在琢磨郭坤的事儿。他总觉得,郭坤找自己帮忙,不光是为了陈耀,肯定还有别的目的。但现在还猜不出来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到了总统套房门口,阿俊说:“代哥,有啥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,我就在楼下等着。”
代哥点头:“行,谢谢你了阿俊。”
进了房间,大鹏立马跑到客厅的大沙发上躺下来,感叹道:“这沙发也太舒服了!比我家的床还软!”
丁建则走到窗户边,看着楼下的夜景,说:“哥,你觉得郭坤这事儿靠谱吗?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。”
代哥坐在沙发上,揉了揉太阳穴:“靠谱不靠谱,明天等正光来了就知道了。陈耀这小子我虽然没见过,但听正光说过,挺难对付的。郭坤要是真想摆平他,肯定得下血本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:“不管怎么样,咱先静观其变。明天正光来了,让他跟郭坤谈,咱别掺和太多。毕竟这是澳门的事儿,咱是外来的,别给自己惹麻烦。”
丁建点头:“我知道了哥。你早点休息,我跟大鹏在门口守着,有啥情况随时叫你。”
代哥点头:“行,你们也别太累了,轮流守着就行。”
大鹏从沙发上爬起来,说:“哥,我年轻,我守第一班!保证不让任何人靠近!”
代哥笑了:“行了,别吹牛了,小心点就行。”
夜色渐深,澳门的夜景灯火辉煌,但代哥心里却没那么轻松。他知道,明天跟李正光、郭坤的见面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而这场酒局背后的算计,恐怕还不止他想的这么简单。